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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7 口欲期
◎想要什麽，自己說。◎
這陣子兩人一直膩歪在一起, 某人說著“貼身助理”就是要貼身，在辦公室裏都要池晚抱在腿上，生怕一個不註意她就離開自己。
淩亂辦公桌上堆積的文件散落, 電腦屏幕還未熄屏, 停留在某項核對單的界面上，池晚腰間抵著桌沿，上半身完全壓制著，往後仰在桌面上。
酸痛讓她本能地往後靠, 要麽完全躺在桌子上, 要麽完全掙脫出去。
不上不下的感覺無疑是吊著她。
吻毫無章法地落下，池晚也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和周憐在辦公室亂來了，先是從一份無關緊要的文件開始，然後匯報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, 最後鬧出來的結局，總歸如此。
如今的周憐好像有格外多的時間陪伴她，黏著她。
他甚至不需要加班。
四五點左右就帶著池晚離開公司去提前訂好的餐廳吃晚飯。
比起周憐, 最忙的人似乎是靳憲言, 他格外頻繁地出入公司大樓, 在各個辦公室穿梭，開不完的會，見不完的人。
第二忙的就要數陳尚生，往日裏他和靳憲言過得瀟灑, 紙醉金迷，如今忙起來，兩人話都少了很多。
池晚也會經常在這裏見到徐薈, 本以為都是朋友, 這樣情況很正常。
後來發現不是, 除了在國外留學的彥一，這幾個朋友好像都被周憐抓來打工了。
“又幸福了哥。”靳憲言從茶水間出來，正好看見周憐帶著池晚往電梯間走去，他擡眸陰陽怪氣道。
周憐只囑咐了四個字：“好好加班。”
池晚越想越不對勁，她查過公司信息，從註冊時間到法人都和周家企業搭不上邊，但卻有著集團裏相應的資源和資金。
像是鏈條，母系和子系聯通。
這應該是周憐和他們創辦的，脫離周家出來的新公司。
周家的那些事，他處理完了嗎？
池晚偏過臉，看向周憐。
察覺到她的目光後，周憐也看向她，自然溫柔地牽起她的手。
他沒說，和往常一樣。
只是今天吃完晚飯後，周憐問她：“要不要去我家？”
池晚下意識點點頭答應了，但其實並不知道他指的是哪個家。
是周憐曾經和父母短暫住過的那個家。
房子一直空在這裏，每周都會雇人去打理，房間占地很大，秦姝曾在家裏開過她的個人藝術展，後花園還有荒廢的泳池，地點偏僻，但是有完整的停機場，會有專屬直升機的航線在指定位置接送。
周憐很久沒有回到這裏，也是上周，他才決定帶池晚來看看。
提前通知了下去，所以等他們到達別墅前的時候，門口已經有管家迎接，周憐讓他們今夜都離開，將整棟樓封鎖了起來。
池晚跟在他身後，環顧四周，好奇打量著這裏的一切。
或許空曠了太久，雖然有人打理，沒有太多的灰塵，但是池晚還是感覺有些寒氣，尤其是角落細節裏那些詭異的裝飾，牛首人，蛇尾身，一些雕塑封在玻璃展櫃裏。
三樓是禁區，那裏是周憐父母的房間。
小時候的周憐從不會踏入那裏半步，如今也是。
這裏和柳市那棟房子構建很像，只是花園裏沒有母親愛的臘梅。
周憐把池晚帶到了他從前的房間。
門打開的一瞬，有風鈴聲響起，池晚擡頭一看，是流蘇風鈴懸掛著，只要開門就會碰到，然後就會響起悅耳清脆的聲音。
風鈴是深海的顏色，很夢幻，流蘇上的掛墜像極了水母。
池晚忍不住想伸手去碰，但高度只能勉強碰到，聲音不再像剛才那樣清脆。
周憐站在她身邊安靜地看著這一切。
這是警鈴。
門突然被闖開的聲音和有人輕輕推門而入的聲音不一樣。
周憐可以推斷是父親還是母親。
如果是父親，他會開了書桌前的窗戶從二樓直接跳到一樓的平板地上，逃命似地逃離房間。
如果是母親，他便會等待。
池晚不知道這一切，她撥弄了幾下便失去了興趣，轉而往房間別的地方打量。
手指停留過的地方，風鈴輕輕搖曳著。
周憐在她身後，將風鈴取了下來，擺放在手邊的架子上。
他不需要了。
書是周憐房間裏出現最多次的東西，他有一整面墻的書架，很雜也很亂，沒有排序的規律，隨手拿下哪本就是哪本，但是都被翻閱過。
池晚好奇打量著，她註意到了一個鎖著的櫃子。
“能打開嗎？”池晚問他。
周憐將鑰匙遞給她。
鎖面上還是個動漫圖案，像是玩具店裏會售賣的兒童鎖。
拉開抽屜後，發現裏面密密麻麻陳列的全是刻刀。
有木質把手，也有染了黑漆的，顏色不一樣，款式也不同一，不太像一個系列的，仔細觀察細節，會發現年代似乎也不一樣，有些明顯生了銹，有些用保鮮袋安穩地擺放著。
“這是母親的刻刀，都是小時候去她工作室偷的。”周憐直言不諱。
“為什麽呢？”池晚隨手拿過一個，觀察著。
“她找不到順手的那個刻刀就會結束今天的工作，就有時間陪我。”他解釋著。
理由確實像是個孩子能夠想到的。
池晚默默將刻刀放回了原處，“那你偷拿了這麽多，她發現了嗎？”
周憐搖搖頭，“她沒有，她會去拍賣會收集新一套的刻刀。”
池晚想著小時候周憐可憐兮兮偷刻刀的模樣還有點可愛。
“偷東西可不是好孩子。”她故作教育的口吻說道。
“本來就不是。”周憐反駁的聲音很輕，語氣散漫。
池晚開始猜想周憐帶自己來這裏的原因，她問：“你是不是想媽媽了？”
周憐在她背後俯身翻櫃子的手一頓，他手裏捏著的是自己的戶口本，聽到這句話後，他將戶口本塞了回去。
“嗯。”他應著，語氣還有些委屈。
池晚這下明白了，她決定今天好好治愈周憐從小內心的創傷。
她走上前，主動抱住了周憐。
周憐往前逼近著，逐漸靠近她。
身高差帶來的壓迫感讓池晚下意識向往後退著，她想摸摸周憐的腦袋，但是卻很費勁，她剛想讓周憐低下頭，卻被他連人帶著摔在了床上。
耳邊傳來他吃痛的悶哼，像是撞疼了哪裏。
熾熱氣息灑在池晚鎖骨附近，酥酥麻麻的觸感讓池晚扭動了下腰，她想躲開。
周憐的唇卻輕輕覆在了上面，修長的手扣住池晚的腰，禁錮著讓她動不了。
他並沒有加深這個吻，而是蹭弄了下後，便在她懷裏安穩地呆著。
像是只慵懶的貓。
池晚等了小會，發現他真的沒有接下來的動作，便放心大膽地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腦袋，像是rua一種小動物的腦袋一樣的手法。
纖細的手順著他臉側，在他下頜還逗弄地勾了勾。
他的發絲松軟，安靜在她懷裏的模樣沒有絲毫的攻擊性。
看似乖順，實則全是錯覺。
池晚每摸一下，他的唇就會往下落。
從一開始在她的嘴角流連，再往下。
直到他的喘息隔著衣料灑在心口處，池晚就再也不敢動了。
周憐撩起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，齒尖咬過她低領的衣扣往下拉，白皙的肌膚露在視線下，他便要吻上去。
但是衣服的布料又彈性地彈了上去。
周憐再次耐心地用齒尖咬著往下扯。
來回幾次，像是玩著心愛的玩具。
絲毫沒註意身下池晚微微顫栗的身體。
“在這做嗎？”他低低地笑著，頑劣地在她耳邊“建議”著，“平行時空裏，沒準小周憐能看見。”
他好像能看穿池晚對他童年的好奇和關心，故意說這種話去逗她。
羞恥在池晚心底滋生。
這怎麽行，這是他小時候住的房間，他父母也曾在這個房子裏，每一處都沾著周憐存在的氣息。
想到這，池晚抓緊了周憐的手臂，她搖搖頭，小聲拒絕：“不行。”
“真怕被看見嗎？”周憐故意曲解她的意思。
池晚死死抿著唇，雖然她覺得這樣似乎也挺刺.激的。
“嗯？”周憐語氣噙著笑意，清散慵懶，“說話。”他現在喜歡讓池晚自己說出來。
想要什麽，自己說。
池晚在她道德底線反覆橫跳著。
“要不要？”周憐直起身子，脫了他的衣服，銀鏈刮蹭著布料晃動著，隨著他再次俯身下來的動作，幾乎要垂在池晚的嘴唇上。
狹長漆黑的眸子溺著笑意，引誘她沈淪。
池晚眨著眼，支支吾吾道：“那你答應我，小時候的周憐看不到。”
她好像真的當回事了。
周憐被她可愛到了，寵著她的意思在她耳邊說好，接著剝了她上半身僅存的布料。
這種環境下的池晚格外緊張，比平時都要更容易受到影響。
但是周憐沒有安慰她的意思。
也沒有慢慢來。
他叼著，緩緩松開唇。
池晚瞬間繃緊了神經，大口大口吸著氣，又用手臂擋在唇上，以為周憐看不到的地方，小心咬著自己。
今天周憐沒有阻攔她，他只是低頭含住，重覆著叼起的動作。
然後吞吃。
像是頑劣的幼崽期。
此刻存在口欲期的不是池晚，是他。
池晚仰著脖頸，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和周憐對視，便側過了臉。
沒想到，她翻遍整個房間沒找到的周憐小時候的照片，竟然會被擺放在床頭櫃上。
而此時此刻，隔著相框，照片裏的小周憐還正好看向鏡頭。
周憐小時候長得很乖，但是氣質卻和現在一樣疏離冰冷，站在那裏好像個小大人，面無表情，手裏還握了把木扇。
背景像是蘇州某處園林的涼亭，應是盛夏，他還穿著短袖。
池晚像是受到什麽驚嚇，猛然挺直身體，往周憐嘴邊送著。
一邊遭受他的折磨，一邊伸手想盡辦法將那相框推倒。
“ma chérie.”周憐低啞的嗓音勾在她的耳邊，已經察覺到她的動靜，吻著她左耳垂，蹭著她的臉頰，親昵暧昧地喊她。“他在看。”
池晚心顫了下，使出渾身的力氣推倒了相框。
好容易松了口氣，周憐又慢條斯理地將相框扶好。
甚至比之前的角度更正確了。
池晚哭喪著臉，默默地埋在枕頭裏，周憐扶正她的身體，她想藏著臉的話，必須用力地扭著脖頸，纖細修長的脖頸緊繃著，白皙肌膚下血絲隱約可見。
能夠感受到她的脈搏跳動。
周憐安慰地吻在了上面，察覺到她眼角泌出晶瑩剔透的淚水，她的臉也漲的通紅，乖巧地順著她脖頸和耳後的位置，都微微泛著一絲紅。
從踏入房子的瞬間，她好似待宰的羔羊。
如今躺在他懷裏，更是任他宰割。
“如果你討厭這裏，我們就再也不來了。”他溫柔在她耳邊說著，翻著，讓她側過身。
周憐躺在她身邊，貼著她的後背。
“我沒有討厭，相反我還挺喜歡這裏。”池晚輕聲說著，她濕漉漉的氣息落在周憐環住她的手臂上，“我想更了解你一些，你的過去。”
“我想將你沒感受到的愛全部給你，用我僅有的。”小姑娘的聲音帶著些哭腔，小小的身體想要蜷縮，但是被周憐禁錮住。
他的動作因為她這句話，停頓了片刻，修長骨感的手寬慰地揉了揉池晚的腦袋，“嗯，感受到了。”
另一只大手拉過了她的小腿肚。
池晚察覺到什麽貼了上來。
兩人就保持側躺的姿勢。
“他很開心，我也是。”進入之前，周憐輕聲在她耳邊這麽說著。
池晚不敢睜眼。
相框面朝著她。
而身後是周憐，他惡劣地拉過她兩只手臂抵在她身後。
動作依舊毫無章法，池晚就算不是第一次，也還是摸不清規律。
她顫顫巍巍地想要轉過臉，剛轉回去，周憐便垂眸，手指插進她的發絲間，扣著她的後腦勺進行法式深吻。
池晚要喘不過氣了，放過她的時候，她又能看見相框裏的小周憐。
好像現在一切都被小周憐盯著看。
池晚覺得自己要瘋了。
她掩耳盜鈴地閉上眼睛，卻被周憐霸道地扼住下頜。
“你不想看他，那就看著我。”周憐親了親她的嘴唇，隱忍低喘了下，貼她貼得更緊。
頻臨支離破碎，池晚眼神失焦，瞳孔渙散。
周憐終於放過了她，轉過身讓她在自己的懷裏繼續。
池晚貼著他的胸肌，小手抓著他的後背。
冷白膚色下到處是她的抓痕。
他心口前也是各種咬痕。
她徹底失控。
池晚腦海裏想過的那些治愈溫馨畫面泡湯了，目光迷離中，她望著相框裏的小周憐。
她好像明白了。
周憐從小到大，身邊人並不少，總會有人去治愈他，救贖他，想盡辦法開導他。
他可能聽過太多同樣的話，看到太多不同的人為他做同一件事。
那樣溫柔似水的方法對他沒有用。
他也許就需要這樣激烈洶湧般的愛意。
用身體，用靈魂，毫無距離地感受。
池晚漸漸也不再拘謹。
逐漸向他。
展開了身體。
這是周憐最後一次回家。
這棟房子也最後以數億的價格拍賣了出去。
他放棄了對這個家最後的留戀。
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兩處住所，都帶池晚去看了最後一面。
周憐不願意回顧的往事，還是讓她去見了一面。
至此之後，池晚萌生了一個念頭，她想去見周憐母親。
籌備這個計劃之前，她在網上了解到秦姝，以及她在藝術上的成就，網絡存的照片裏的女人有著姣好的容貌，看起來也十分年輕。
池晚想到周憐提到過，他父親比他母親大了將近十幾歲。
上次在醫院見到秦姝，還是躺在病床上的她，周圍很多醫生和護士，那晚她沒有看得太仔細。
池晚拜托徐蕓安排這件事。
“要告訴周憐嗎？”徐蕓答應了，她說的是空話，見秦姝必須要經過周憐的同意。
池晚搖搖頭。
徐蕓了然，垂眸看著手機裏的消息，周憐回的是讓她去。
機票和到地方安排的住處也是周憐定的。
兩天後，他會去法國找池晚。
一切該落幕了。
周憐出發去法國前，先去了趟柳市。
這是他第二次和柳語女士見面。
這次是提婚。
【作者有話說】
感謝在2024-03-25 22:33:34~2024-03-27 21:56: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：Dimpleshen 50瓶；阿檸檸闌呀！ 4瓶；蕭逸和憂、費嘟嘟呀、萌蘭駕到、蕊婭、49242095 1瓶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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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陣子兩人一直膩歪在一起, 某人說著“貼身助理”就是要貼身，在辦公室裏都要池晚抱在腿上，生怕一個不註意她就離開自己。
淩亂辦公桌上堆積的文件散落, 電腦屏幕還未熄屏, 停留在某項核對單的界面上，池晚腰間抵著桌沿，上半身完全壓制著，往後仰在桌面上。
酸痛讓她本能地往後靠, 要麽完全躺在桌子上, 要麽完全掙脫出去。
不上不下的感覺無疑是吊著她。
吻毫無章法地落下，池晚也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和周憐在辦公室亂來了，先是從一份無關緊要的文件開始，然後匯報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, 最後鬧出來的結局，總歸如此。
如今的周憐好像有格外多的時間陪伴她，黏著她。
他甚至不需要加班。
四五點左右就帶著池晚離開公司去提前訂好的餐廳吃晚飯。
比起周憐, 最忙的人似乎是靳憲言, 他格外頻繁地出入公司大樓, 在各個辦公室穿梭，開不完的會，見不完的人。
第二忙的就要數陳尚生，往日裏他和靳憲言過得瀟灑, 紙醉金迷，如今忙起來，兩人話都少了很多。
池晚也會經常在這裏見到徐薈, 本以為都是朋友, 這樣情況很正常。
後來發現不是, 除了在國外留學的彥一，這幾個朋友好像都被周憐抓來打工了。
“又幸福了哥。”靳憲言從茶水間出來，正好看見周憐帶著池晚往電梯間走去，他擡眸陰陽怪氣道。
周憐只囑咐了四個字：“好好加班。”
池晚越想越不對勁，她查過公司信息，從註冊時間到法人都和周家企業搭不上邊，但卻有著集團裏相應的資源和資金。
像是鏈條，母系和子系聯通。
這應該是周憐和他們創辦的，脫離周家出來的新公司。
周家的那些事，他處理完了嗎？
池晚偏過臉，看向周憐。
察覺到她的目光後，周憐也看向她，自然溫柔地牽起她的手。
他沒說，和往常一樣。
只是今天吃完晚飯後，周憐問她：“要不要去我家？”
池晚下意識點點頭答應了，但其實並不知道他指的是哪個家。
是周憐曾經和父母短暫住過的那個家。
房子一直空在這裏，每周都會雇人去打理，房間占地很大，秦姝曾在家裏開過她的個人藝術展，後花園還有荒廢的泳池，地點偏僻，但是有完整的停機場，會有專屬直升機的航線在指定位置接送。
周憐很久沒有回到這裏，也是上周，他才決定帶池晚來看看。
提前通知了下去，所以等他們到達別墅前的時候，門口已經有管家迎接，周憐讓他們今夜都離開，將整棟樓封鎖了起來。
池晚跟在他身後，環顧四周，好奇打量著這裏的一切。
或許空曠了太久，雖然有人打理，沒有太多的灰塵，但是池晚還是感覺有些寒氣，尤其是角落細節裏那些詭異的裝飾，牛首人，蛇尾身，一些雕塑封在玻璃展櫃裏。
三樓是禁區，那裏是周憐父母的房間。
小時候的周憐從不會踏入那裏半步，如今也是。
這裏和柳市那棟房子構建很像，只是花園裏沒有母親愛的臘梅。
周憐把池晚帶到了他從前的房間。
門打開的一瞬，有風鈴聲響起，池晚擡頭一看，是流蘇風鈴懸掛著，只要開門就會碰到，然後就會響起悅耳清脆的聲音。
風鈴是深海的顏色，很夢幻，流蘇上的掛墜像極了水母。
池晚忍不住想伸手去碰，但高度只能勉強碰到，聲音不再像剛才那樣清脆。
周憐站在她身邊安靜地看著這一切。
這是警鈴。
門突然被闖開的聲音和有人輕輕推門而入的聲音不一樣。
周憐可以推斷是父親還是母親。
如果是父親，他會開了書桌前的窗戶從二樓直接跳到一樓的平板地上，逃命似地逃離房間。
如果是母親，他便會等待。
池晚不知道這一切，她撥弄了幾下便失去了興趣，轉而往房間別的地方打量。
手指停留過的地方，風鈴輕輕搖曳著。
周憐在她身後，將風鈴取了下來，擺放在手邊的架子上。
他不需要了。
書是周憐房間裏出現最多次的東西，他有一整面墻的書架，很雜也很亂，沒有排序的規律，隨手拿下哪本就是哪本，但是都被翻閱過。
池晚好奇打量著，她註意到了一個鎖著的櫃子。
“能打開嗎？”池晚問他。
周憐將鑰匙遞給她。
鎖面上還是個動漫圖案，像是玩具店裏會售賣的兒童鎖。
拉開抽屜後，發現裏面密密麻麻陳列的全是刻刀。
有木質把手，也有染了黑漆的，顏色不一樣，款式也不同一，不太像一個系列的，仔細觀察細節，會發現年代似乎也不一樣，有些明顯生了銹，有些用保鮮袋安穩地擺放著。
“這是母親的刻刀，都是小時候去她工作室偷的。”周憐直言不諱。
“為什麽呢？”池晚隨手拿過一個，觀察著。
“她找不到順手的那個刻刀就會結束今天的工作，就有時間陪我。”他解釋著。
理由確實像是個孩子能夠想到的。
池晚默默將刻刀放回了原處，“那你偷拿了這麽多，她發現了嗎？”
周憐搖搖頭，“她沒有，她會去拍賣會收集新一套的刻刀。”
池晚想著小時候周憐可憐兮兮偷刻刀的模樣還有點可愛。
“偷東西可不是好孩子。”她故作教育的口吻說道。
“本來就不是。”周憐反駁的聲音很輕，語氣散漫。
池晚開始猜想周憐帶自己來這裏的原因，她問：“你是不是想媽媽了？”
周憐在她背後俯身翻櫃子的手一頓，他手裏捏著的是自己的戶口本，聽到這句話後，他將戶口本塞了回去。
“嗯。”他應著，語氣還有些委屈。
池晚這下明白了，她決定今天好好治愈周憐從小內心的創傷。
她走上前，主動抱住了周憐。
周憐往前逼近著，逐漸靠近她。
身高差帶來的壓迫感讓池晚下意識向往後退著，她想摸摸周憐的腦袋，但是卻很費勁，她剛想讓周憐低下頭，卻被他連人帶著摔在了床上。
耳邊傳來他吃痛的悶哼，像是撞疼了哪裏。
熾熱氣息灑在池晚鎖骨附近，酥酥麻麻的觸感讓池晚扭動了下腰，她想躲開。
周憐的唇卻輕輕覆在了上面，修長的手扣住池晚的腰，禁錮著讓她動不了。
他並沒有加深這個吻，而是蹭弄了下後，便在她懷裏安穩地呆著。
像是只慵懶的貓。
池晚等了小會，發現他真的沒有接下來的動作，便放心大膽地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腦袋，像是rua一種小動物的腦袋一樣的手法。
纖細的手順著他臉側，在他下頜還逗弄地勾了勾。
他的發絲松軟，安靜在她懷裏的模樣沒有絲毫的攻擊性。
看似乖順，實則全是錯覺。
池晚每摸一下，他的唇就會往下落。
從一開始在她的嘴角流連，再往下。
直到他的喘息隔著衣料灑在心口處，池晚就再也不敢動了。
周憐撩起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，齒尖咬過她低領的衣扣往下拉，白皙的肌膚露在視線下，他便要吻上去。
但是衣服的布料又彈性地彈了上去。
周憐再次耐心地用齒尖咬著往下扯。
來回幾次，像是玩著心愛的玩具。
絲毫沒註意身下池晚微微顫栗的身體。
“在這做嗎？”他低低地笑著，頑劣地在她耳邊“建議”著，“平行時空裏，沒準小周憐能看見。”
他好像能看穿池晚對他童年的好奇和關心，故意說這種話去逗她。
羞恥在池晚心底滋生。
這怎麽行，這是他小時候住的房間，他父母也曾在這個房子裏，每一處都沾著周憐存在的氣息。
想到這，池晚抓緊了周憐的手臂，她搖搖頭，小聲拒絕：“不行。”
“真怕被看見嗎？”周憐故意曲解她的意思。
池晚死死抿著唇，雖然她覺得這樣似乎也挺刺.激的。
“嗯？”周憐語氣噙著笑意，清散慵懶，“說話。”他現在喜歡讓池晚自己說出來。
想要什麽，自己說。
池晚在她道德底線反覆橫跳著。
“要不要？”周憐直起身子，脫了他的衣服，銀鏈刮蹭著布料晃動著，隨著他再次俯身下來的動作，幾乎要垂在池晚的嘴唇上。
狹長漆黑的眸子溺著笑意，引誘她沈淪。
池晚眨著眼，支支吾吾道：“那你答應我，小時候的周憐看不到。”
她好像真的當回事了。
周憐被她可愛到了，寵著她的意思在她耳邊說好，接著剝了她上半身僅存的布料。
這種環境下的池晚格外緊張，比平時都要更容易受到影響。
但是周憐沒有安慰她的意思。
也沒有慢慢來。
他叼著，緩緩松開唇。
池晚瞬間繃緊了神經，大口大口吸著氣，又用手臂擋在唇上，以為周憐看不到的地方，小心咬著自己。
今天周憐沒有阻攔她，他只是低頭含住，重覆著叼起的動作。
然後吞吃。
像是頑劣的幼崽期。
此刻存在口欲期的不是池晚，是他。
池晚仰著脖頸，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和周憐對視，便側過了臉。
沒想到，她翻遍整個房間沒找到的周憐小時候的照片，竟然會被擺放在床頭櫃上。
而此時此刻，隔著相框，照片裏的小周憐還正好看向鏡頭。
周憐小時候長得很乖，但是氣質卻和現在一樣疏離冰冷，站在那裏好像個小大人，面無表情，手裏還握了把木扇。
背景像是蘇州某處園林的涼亭，應是盛夏，他還穿著短袖。
池晚像是受到什麽驚嚇，猛然挺直身體，往周憐嘴邊送著。
一邊遭受他的折磨，一邊伸手想盡辦法將那相框推倒。
“ma chérie.”周憐低啞的嗓音勾在她的耳邊，已經察覺到她的動靜，吻著她左耳垂，蹭著她的臉頰，親昵暧昧地喊她。“他在看。”
池晚心顫了下，使出渾身的力氣推倒了相框。
好容易松了口氣，周憐又慢條斯理地將相框扶好。
甚至比之前的角度更正確了。
池晚哭喪著臉，默默地埋在枕頭裏，周憐扶正她的身體，她想藏著臉的話，必須用力地扭著脖頸，纖細修長的脖頸緊繃著，白皙肌膚下血絲隱約可見。
能夠感受到她的脈搏跳動。
周憐安慰地吻在了上面，察覺到她眼角泌出晶瑩剔透的淚水，她的臉也漲的通紅，乖巧地順著她脖頸和耳後的位置，都微微泛著一絲紅。
從踏入房子的瞬間，她好似待宰的羔羊。
如今躺在他懷裏，更是任他宰割。
“如果你討厭這裏，我們就再也不來了。”他溫柔在她耳邊說著，翻著，讓她側過身。
周憐躺在她身邊，貼著她的後背。
“我沒有討厭，相反我還挺喜歡這裏。”池晚輕聲說著，她濕漉漉的氣息落在周憐環住她的手臂上，“我想更了解你一些，你的過去。”
“我想將你沒感受到的愛全部給你，用我僅有的。”小姑娘的聲音帶著些哭腔，小小的身體想要蜷縮，但是被周憐禁錮住。
他的動作因為她這句話，停頓了片刻，修長骨感的手寬慰地揉了揉池晚的腦袋，“嗯，感受到了。”
另一只大手拉過了她的小腿肚。
池晚察覺到什麽貼了上來。
兩人就保持側躺的姿勢。
“他很開心，我也是。”進入之前，周憐輕聲在她耳邊這麽說著。
池晚不敢睜眼。
相框面朝著她。
而身後是周憐，他惡劣地拉過她兩只手臂抵在她身後。
動作依舊毫無章法，池晚就算不是第一次，也還是摸不清規律。
她顫顫巍巍地想要轉過臉，剛轉回去，周憐便垂眸，手指插進她的發絲間，扣著她的後腦勺進行法式深吻。
池晚要喘不過氣了，放過她的時候，她又能看見相框裏的小周憐。
好像現在一切都被小周憐盯著看。
池晚覺得自己要瘋了。
她掩耳盜鈴地閉上眼睛，卻被周憐霸道地扼住下頜。
“你不想看他，那就看著我。”周憐親了親她的嘴唇，隱忍低喘了下，貼她貼得更緊。
頻臨支離破碎，池晚眼神失焦，瞳孔渙散。
周憐終於放過了她，轉過身讓她在自己的懷裏繼續。
池晚貼著他的胸肌，小手抓著他的後背。
冷白膚色下到處是她的抓痕。
他心口前也是各種咬痕。
她徹底失控。
池晚腦海裏想過的那些治愈溫馨畫面泡湯了，目光迷離中，她望著相框裏的小周憐。
她好像明白了。
周憐從小到大，身邊人並不少，總會有人去治愈他，救贖他，想盡辦法開導他。
他可能聽過太多同樣的話，看到太多不同的人為他做同一件事。
那樣溫柔似水的方法對他沒有用。
他也許就需要這樣激烈洶湧般的愛意。
用身體，用靈魂，毫無距離地感受。
池晚漸漸也不再拘謹。
逐漸向他。
展開了身體。
這是周憐最後一次回家。
這棟房子也最後以數億的價格拍賣了出去。
他放棄了對這個家最後的留戀。
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兩處住所，都帶池晚去看了最後一面。
周憐不願意回顧的往事，還是讓她去見了一面。
至此之後，池晚萌生了一個念頭，她想去見周憐母親。
籌備這個計劃之前，她在網上了解到秦姝，以及她在藝術上的成就，網絡存的照片裏的女人有著姣好的容貌，看起來也十分年輕。
池晚想到周憐提到過，他父親比他母親大了將近十幾歲。
上次在醫院見到秦姝，還是躺在病床上的她，周圍很多醫生和護士，那晚她沒有看得太仔細。
池晚拜托徐蕓安排這件事。
“要告訴周憐嗎？”徐蕓答應了，她說的是空話，見秦姝必須要經過周憐的同意。
池晚搖搖頭。
徐蕓了然，垂眸看著手機裏的消息，周憐回的是讓她去。
機票和到地方安排的住處也是周憐定的。
兩天後，他會去法國找池晚。
一切該落幕了。
周憐出發去法國前，先去了趟柳市。
這是他第二次和柳語女士見面。
這次是提婚。
【作者有話說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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